1971年开春后,全连上二岗开荒建点。由于知青和下乡干部都是来自南方城市,对当地的农作节气不熟,大家要吃的蔬菜种不好,且品种单一。食堂的伙食非常差,除了水萝卜、就是小白菜,甚至有一阵只能喝小葱酱油汤。为此,丁师傅便动起了脑筋,在干部宿舍兼办公室房前的空地上盖起了一座鸡屋,带领我这个徒弟,喂养了百十只鸡,想用来改善大家的伙食!于是当会计的我又多了一份“饲养员”的活。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养那么多鸡。
清晨,当端着一脸盆鸡食打开鸡屋门的一瞬间,你会惊奇地发现,所有的鸡会一下冲出来围在你的身边,好似认识一样,它们知道这是“开饭了”!你只要360度转圈撒食,它们便会争先恐后地抢食物。时间久了,感觉这工作很容易,似乎你只要天天给鸡喂点粮食、菜皮,它就会生蛋给你。养鸡最高兴的事就是每天可以收到好多蛋,送往食堂以改善大家的伙食。
可是,这样的好情景却在丁师傅冬天回沪探亲时来了个向后大反转,东北严冬夜晚的天气用“天寒地冻”来形容最为恰当了,没有御寒措施的鸡屋,使我喂养的这些鸡就定格在那样的夜晚里!现在想来也很懊悔。
记得那年入冬后,首次大寒流的第二天,当穿戴厚实的我像往常一样给鸡去“开饭”,却不见往日熟悉的景象出现,顿感好生奇怪,我带着疑惑,探头朝鸡屋内望去,一下子被看到的景象惊呆了。原来一只只活蹦乱跳的鸡,此时正脚爪勾在枝杆上整齐地排列着,就像陈列着的一排排标本!(鸡屋小,一层一层的白桦树杆就是鸡晚间栖歇的地方),直觉告诉我,它们被冻死了!我紧张得不知所措,既惋惜又心疼,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泪。那天我真不知道是如何在煎熬中度过的。
这么多鸡被冻死了,总得合适地处理掉它们。无奈之下,我只能拎着这些鸡,一部分送往食堂,一部分挨知青宿舍问谁要吃鸡,就“大方”的送上,即使在那荤食匮乏的年月,这些鸡也送不掉哇。我不吃鸡,但可以理解吃鸡吃到摇头了是什么味。一部分鸡,被我扔在粮屯顶上做“风鸡”。不过这部分“风鸡”去了何方,至今仍是个谜,我也不知道。
如果你当时没有吃到那些鸡,那你肯定没有在连队,也许探亲在上海,也许在外搞副业。
时间久了,对这段往事的回忆,我想知青陈巧凤该是见证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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