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上海的日子
2005-09-14 17:35:00| 分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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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0年4月20日,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。
数十辆军用卡车载着300多名到黑龙江广阔天地屯垦戍边的知识青年,在喧天的锣鼓声和红旗鲜花的海洋中,缓缓驶过上海的马路街道,向这个城市作最后的告别。车过云南路时,沿街欢送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人,大声呼喊着我和红玉的名字,短短一瞬间,我认出那是我们小学班主任老师。她正激动地向我们挥舞手中的鲜花,红红的脸庞闪耀着异样的光彩。
卡车开走了,鲜花和人群渐渐远去。可老师那深情的呼唤和音容笑貌,却久久定格在我的记忆中。在以后漫长寂寞的日子里,这个画面象电影镜头般不时浮现眼前,每每出现,总是那么的清晰,那么的真实。
彭浦车站的月台上挤满了送别的人群,简直是人山人海。我满不在乎的向前来送行的哥嫂挥手告别。当他们把叮咛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,我不耐烦的把脸转向了一边。
离别的汽笛响起,车上车下哭倒一片。我着实不明白,她(他)们为什么要哭?看着同伴们悲伤欲绝的样子,觉得不可理解又即刻予以理解:哦,这就是小市民,这就是婆婆妈妈。胸怀大志的革命者对这些儿女情长是不屑一顾的。
从火车启动的那一瞬间,我的心象鸟儿飞出牢笼,充满了欢快和希望。火车终于开动了,汽笛声、排气声、车轮声交汇在一起,犹如一首雄壮的交响曲。我和红玉迫不及待的占据了两个靠窗的位置,把身体探到车窗外,让手绢在风中飘扬,唱起了心爱的歌儿。
1970年的4月20日,两个未满16周岁生日的小姑娘,怀着崇高的理想和美好的憧憬登上了北去的列车,从此踏上了漫漫的人生旅途。列车会把她们带向何方?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们?她们并不知道。眼下她们感到的,除了快乐,还是快乐。
天是那样的高,风是那样的暖,车窗外的天地是那样的广阔。我们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的唱,似乎永远不想停歇。直到火车快到南京站,感觉嗓子有点累了,才恋恋不舍的把脑袋从车窗外缩回。
回到座位上,开始结识我们学校同去的另外八个同学,他们是:宋少平、张艺兵、李秋江(已故)、杨治萍、王颖、陆云霞、吴惠芳和谢黎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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